达拉斯飞翼的主场更衣室里，香槟喷洒的欢呼声掩盖不住一个角落的沉默。 李月汝低头整理着护腕，记者们的话筒挤到她面前时，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：“能赢卫冕冠军当然开心……但最后时刻坐在场下，看着队友拼命，这种滋味更难受。 ”这句话像一颗石子，猝不及防地砸进刚刚沸腾的胜利喜悦中。

就在三小时前，没人相信这支联盟倒数第二的球队能掀翻自由人。 飞翼刚经历26分惨败，李月汝连续两场只得4分，7投1中的冰冷手感让她被摁回替补席——这是她时隔11场首次失去首发位置。 更衣室白板上还留着主教练赛前的怒吼：“防不住就别想赢！ ”而对手自由人高居联盟第二，即便斯图尔特缺阵，约内斯库的19分火力仍像悬在头顶的利剑。

可篮球场永远充满戏剧性。佩奇复出第一攻就飙进三分，紧接着奥贡博瓦尔抢断快攻，自由人的篮筐仿佛被施了咒。 13-0！ 21-4！首节刚过半，比分牌已血腥得像场屠杀。 李月汝在替补席攥紧毛巾，直到首节还剩4分32秒才被召唤上场。

她像憋着一股劲冲进禁区。 第一次触球，背身单打晃开防守，小勾手稳稳命中；下一回合抢下前场篮板，扛着两人补篮得手。 4分1篮板，替补席瞬间炸了锅。 “那时候感觉整个球馆都在震动，”场边记者回忆，“她每次得分，华人球迷就举着国旗跳起来。 ”

飞翼的攻势疯得离谱。 佩奇的中投如手术刀般精准，奥贡博瓦尔半场就送出10次助攻，63-36的比分把卫冕冠军钉在耻辱柱上。 自由人更衣室传来摔东西的闷响，而飞翼这边，李月汝默默统计着数据单：9分钟，6分4篮板，80%命中率。

第三节分差飙到30分时，达拉斯球迷开始提前庆祝。 谁也没想到，风暴在第四节突然降临。 自由人的联防突然收紧，飞翼连续6次进攻无功而返。 约内斯库的三分像点燃引线，17-0的疯狂反扑让分差缩到6分！ 镜头扫到飞翼替补席——李月汝裹着毛巾坐在最边缘，教练正对着战术板咆哮，却始终没看向她。

最后92秒，佩奇造犯规两罚全中才终结得分荒。 82-92的比分定格时，李月汝是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，但眼底的失落藏不住。 技术统计显示：她17分钟贡献8分7篮板1盖帽，正负值+3全队前列。 可这些数据在赛后发布会上无人提及。

“我们末节崩盘时，最需要高度和篮板保护。 ”当地记者在专栏里质疑，“为什么正负值最高的内线被雪藏？ ”耐人寻味的是，当记者追问教练换人逻辑时，对方只硬邦邦甩下一句：“我们赢了，这就够了。 ”

这场爆冷本该是完美剧本。 佩奇20+6+4的复出首秀，奥贡博瓦尔史诗级20+14助攻，连自由人主帅都承认“被打得措手不及”。 但更衣室流传的细节真实：终场哨响后，李月汝独自加练了30分钟篮下脚步。 球队工作人员透露：“她练到球衣能拧出水，最后抱着篮球蹲在地上好久。 ”

或许这才是比胜负残酷的WNBA现实——当东方球员用80%命中率证明价值，却仍在关键时刻被贴上“不可信赖”的标签。 赛后有球迷翻出旧闻：两个月前李月汝首秀战胜女武神时，她笑着说：“我太爱这种拼尽全队的氛围了。”而此刻她的采访词里，只剩克制的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