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大爷捏着刚取出来的三千块钱，手指头在崭新票子上蹭了两下，心里直发颤。老伴走了五年，他一个人在老房子里守着墙上的挂钟过日子，滴答声比打雷还响。儿子家就隔着两条街，他盘算每月从五千八退休金里拿出三千块给儿媳当生活费，余下的两千八自己零花。存折里攒下的那些，百年之后自然都是儿子的。“老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，我这当爹的还能亏了他们？”他跟楼下老张头唠嗑时这么说。

你猜怎么着？儿媳妇直接给拒了。老人家捏着红票子正预备讲交情呢，儿媳抱着胳膊站在防盗门后头：“爸，您把工资卡拿来我给您管着，省得您自己操心。”这话像盆冰水从头浇下来。孙大爷当场愣在门槛上，喉咙像卡了鱼刺。他在车间跟车床打了半辈子交道也没这么慌过——工资卡一交，往后买包烟都得跟儿媳妇打报告？人老退休金就是活命的底气，谁乐意让人攥在手里当木偶耍啊！

楼下棋摊的老邻居们嚼着这事就上火。王大妈拍着大腿骂：“如今养儿子不如养社保卡！人家老头每月白给三千还落不着好，这是要榨干最后滴油水咋的？”居委会李主任上门调解，儿媳妇背地里倒是理直气壮：“现在骗子专盯老头老太太，我是怕爹让人骗了！”可隔壁单元赵老太掰着指头给记者算账：“老头自己看病抓药要不要钱？赶个份子随个礼金要不要钱？全卡死在小辈手里，跟蹲牢房有啥两样？”

更绝的是亲生闺女倒没言语。听说亲哥家闹这出，她光在朋友圈转了篇《中国式养老困局》。街坊们背地里嚼舌头：这节骨眼当闺女的装哑巴，怕不是惦记老爷子那套老房？法律上白纸黑字写着呢，子女都有赡养义务，可《民法典》第一千零六十七条明明白白搁那儿，儿女敢不养爹妈，法院传票伺候。

我前脚写到这里，社区赵律师后脚就发来段语音：“您见过几个真被啃老族骗垮的老人？倒是把持老人钱闹上法庭的占三成！”北京老龄协会去年调查报告刺眼得很：超四成老人担忧财产被惦记影响养老。看着孙大爷颤巍巍把工资卡往内衣口袋揣的样子，想起养老院里白被单蒙着的那张张干枯面孔，心里真不是滋味。

咱说句掏心窝的，孝顺这杆秤如今偏得厉害。有子女拿爹妈当提款机还振振有词，也有老教授把家产送保姆最后被扫地出门的闹剧。养老钱到底该揣在谁兜里？我看关键不是钞票在谁手上，是心里那杆孝道天平端不端得平！当子女的倘若真为爹妈打算，工资卡揣在老人口袋里照样能敬孝道；若是存了别样心思，就算捏着银行卡密码，照样保不齐把老人推上寒心路。

真应了老话，久病床前无孝子？我看倒不如说：钱堆跟前才显真孝心。您身边可有这般理不清的养老账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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